溺子的代价

面对这一家人的冷漠与无情，我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，痛苦与愤怒交织。并非亲身经历，怎能体会其中的痛楚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，我化上了淡妆，换上了不易被人认出的衣服，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小叔子的住所。我的女儿在痛苦中倒地，眼角的血丝如同细针扎心。婆婆却只顾安慰她的孙子，轻描淡写地对待这场悲剧。我怒不可遏，推开了婆婆，紧紧抱着我的女儿，不顾一切地奔向医院。女儿的呼唤声声入耳，我的心也随之碎裂，连同脚下的拖鞋在奔跑中不知所踪。

抵达医院后，医生迅速接手，将女儿带入了手术室。我全身湿透，无力地坐在地上，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助。一名护士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沉思，她提醒我去办理住院手续。这时我才意识到，匆忙之中我竟未携带任何必需品。无奈之下，我只得借用手机，拨通了丈夫的电话。然而，丈夫的态度却出人意料地冷漠，他轻描淡写地将这一切归咎于孩子们的玩闹，认为这不过是一次小伤，无需如此紧张。我愤怒至极，对丈夫的无情与无知感到绝望，我告诉他，如果女儿有什么不测，我会让这一家子付出代价。挂断电话后，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，泪水止不住地流淌。

我远嫁他乡，大学时与李阳相识，被他的朴实所吸引。毕业后，我们在懵懂中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然而，婚后我才逐渐意识到，所谓的朴实有时不过是懦弱的另一种说法。李阳家中兄弟二人，他为长兄。婆婆口口声声说对待两个孩子一视同仁，实则偏爱幼子。我生下女儿后，坐月子期间，婆婆对我不闻不问，只顾着帮小叔子照看儿子，尽管小叔子家中已有丈母娘照料。平日里的偏心之举，每每提及，都令人心酸。

我知道李阳是个孝顺的人，为了避免争执，我总是选择忍让，心想只要我们夫妻和睦，自己的日子能过得去就好。但当面对如此重大的事件时，李阳的态度却让我感到彻骨的心寒。

不久，李阳、婆婆以及小叔子李风都来到了医院。小叔子一见到我，便露出不屑的神情，抱怨道：“嫂子，不过是铅笔戳了一下眼睛，你带箐箐去楼下的小诊所看看不就得了，何必大费周章来大医院？”婆婆也在一旁附和：“是啊，这一来一去得花多少钱啊？”他们似乎并不关心箐箐的安危，只是担心自己的钱包。

我愤怒至极，一拳砸在墙上，厉声喝道：“都给我闭嘴！”我不常发怒，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小叔和婆婆都愣住了。李阳见我真动了气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，询问道：“齐玉，医生究竟是怎么说的？”

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，摇了摇头。“医生还在手术室，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，护士说先去办理住院手续。”小叔一听，立刻不满起来：“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们住院，这医院是不是想钱想疯了？”

就在此时，手术室的门开了，医生走了出来，脸色凝重，直接斥责我们：“你们这些家长是怎么当的，怎么能这么不小心，孩子差点就失明了，你们知道吗？”我还未开口，婆婆却先松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幸好，幸好，没瞎就好。”这番话让我心如刀绞，但我此刻无心与她争辩，只是急切地询问医生：“医生，我女儿的眼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？”

“你是孩子的母亲吗？”我急忙点头确认。“孩子的父亲在吗？”李阳也走上前来。

在医院的白色走廊中，我们一家人聚集在一起，医生严肃地向我们详细说明了女儿的伤情。“孩子左眼下方的角膜遭受了严重的裂伤，铅笔的笔芯不仅穿透了角膜，更是深入到了玻璃体内，连眼底的视网膜也受到了损伤。”医生的话语沉重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击打在我的心上。“尽管我们已经通过手术移除了铅笔笔芯，但孩子的眼睛仍然面临着感染的风险，这可能导致永久性的视力损害。在最糟糕的情况下，我们可能不得不考虑摘除眼球。”医生的话语未落，我已感到天旋地转，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色彩。